川普關稅震撼，動搖「日本製藥」根基？塩野義製藥首座海外廠落腳美國

2025-11-08 20:19:36 [蔡小虎] 来源：傲世轻物网

美國總統川普預告將對進口藥品課徵高額關稅，此舉如同一顆震撼彈，直接衝擊日本長久以來引以為傲的「在地製造、出口海外」產業模式。面對此變局，醫藥大廠塩野義製藥（Shionogi）開出第一槍，毅然敲定其百年來的首宗海外設廠計畫，預計將關鍵抗生素產線直接移往美國。

儘管已有媒體將此解讀為企業規避風險的商業決策，然而，筆者認為，此一決策的背後，不僅是財務報表上的數字增減，更牽動了日本戰後賴以成功的製造業根基。

「在地生產」的必然？解析川普關稅背後的推力

塩野義的決策，表面上是對川普關稅的直接回應，但更像是一系列全球性風險疊加後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COVID-19疫情暴露了關鍵藥品與醫療物資過度依賴少數國家生產的風險，當時全球對抗生素等藥物的供應吃緊，已讓「經濟安全保障」成為日本政府與企業的最高指導原則。其次，近年地緣政治風險急遽升高，使得長鏈、集中的供應模式變得極不可靠。川普的關稅政策，只是將這個潛在風險，以最直接、最量化的方式呈現出來。

依筆者觀察，這與1980年代日本汽車業因日美貿易摩擦，而被迫大規模赴美設廠的歷史有驚人的相似之處。當時的「自願出口限制」形同今日的關稅壁壘。然而，與汽車業不同的是，製藥業的技術門檻更高、供應鏈更複雜，且與國民健康安全直接相關。因此，塩野義的行動不僅是商業策略，更是一種在「去全球化」與保護主義浪潮下，為確保企業在最重要市場（美國）生存權的必然選擇。從出口導向轉為「市場在地化」，已從選項變成了必考題。

製藥業也難逃「產業空洞化」？塩野義出走的第一張骨牌

「產業空洞化」是日本社會長久以來的隱憂，製造業外移導致國內就業機會減少、技術傳承斷裂。過去，人們普遍認為，像製藥這種高附加價值、技術密集的產業，因其研發與高階製造根留日本，應能免於空洞化的命運。然而，塩野義的決定，其影響遠比一般製造業深遠。

一座先進的藥廠，不僅僅是廠房與設備，它還凝聚了一批精通優良製造標準（GMP）、品質控管與複雜製程的頂尖工程師與技術人員。生產線一旦移出，相關的供應商、研究合作夥伴，乃至大學的人才培育方向都可能隨之轉移，對整個產業生態系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。

雖然塩野義此次是將出口美國的產線移出，但這開了第一例。未來若有更多藥廠效仿，將不同藥品的海外市場產線移出，日本國內在面對緊急公衛事件時，對關鍵藥品的掌握能力與生產調度彈性是否會受到影響，值得後續高度關注。

從「集中管理」到「全球在地化」：日本製藥業的生存新賽局

日本大型製造業普遍採取「中央集權式」的研發與生產模式，即核心技術與高階製造集中在日本母廠，以利於品質控管與技術保密，海外據點則偏重銷售與末端組裝。而赴美設廠，意味著塩野義必須轉向「全球在地化」（Glocalization）的管理思維。如何在美國當地建立一個符合FDA嚴格標準，又能融入日本企業精細化管理精神的生產基地？如何管理不同文化背景的員工、應對當地的勞工法規，對習慣終身雇用制與內部協調文化的日本企業而言，將是極大的考驗。

美國的勞動力、土地與營運成本遠高於日本。雖然省下了關稅與部分物流費用，但整體生產成本勢必上升。如何在新的成本結構下維持產品的競爭力，將直接決定此策略的成敗。筆者認為，塩野義的嘗試，無論成功與否，都將為整個日本產業界提供一份寶貴的案例。